第九章（5）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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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，這孩子我似乎瞧著有些眼熟，老王你看看，好像也是我們學校出去的？”
“嘶……聽你這麽一說，我也覺得眼熟，顧雲杉？讓我想想，這名字我一定在哪兒聽過？”
“噢！我知道了！嗨呀，老李，老王，說你們倆老來忘事了還不相信吧！顧雲杉，不就是語院那邊最得意的、那個去迪拜給親王當助理的學生吧？每次碰面，語院那陳老頭都能把這事念叨上八遍！八遍！能不耳熟嗎！”
“哎呀，沒想到是個這麽有出息的孩子，配我們這個悶葫蘆委屈了，委屈了！”
“算了小顧，你將就一下，雲瑯呢，是不怎麽會說話，不過掙點錢還是可以的，長得也還不錯，這男人嘛，管用！管看！就夠了，啊。”
……
走出商院的時候，雲杉整個人處於風中淩亂的狀態，她最後轉頭看了一眼商院，縮縮脖子，一臉的心有餘悸。
“嚇到了嗎？”雲瑯的聲音裏帶著笑意。
雲杉看看他，實在想不通這人剛才都被七嘴八舌地糟踐得不像樣子了，怎麽還能忍住不為自己辯解，倒是她忍不住幫雲瑯說了幾句話，反而被群起而調戲之，紅著臉不敢再說了。
校慶晚會七點開始，現在六點，等他們吃完晚飯再走到大禮堂去，時間應該剛剛好。
在一家魚粉店解決了晚餐，雲杉和雲瑯往小吃街的出口走去，路過一家甜品店，雲杉下意識地停下腳步，指著裏面說道：“雲學長不進去買芝士蛋糕嗎？”
“嗯？”雲瑯側頭看她，又看看暖色系裝修風格的蛋糕店，反問，“我為什麽要買芝士蛋糕？”
“你不是習慣在吃了晚飯以後來這家店……”買一個芝士蛋糕的嗎？
雲杉話說到一半，驚覺自己說漏了什麽，趕緊把後面半句咽回肚子裏，險些咬著自己的舌頭。
然而已經來不及了，雲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，儼然已經看穿了一切的表情，走進蛋糕店：“嗯，我是習慣在晚飯後來這家店買芝士蛋糕。”
……啊哦。雲杉臉上大寫加粗的糟糕——跟蹤狂的身份暴露了。
彎腰鉆在櫃臺下忙碌的蛋糕店老板擡頭看到雲瑯，驚喜地說道：“雲同學果然回來了啊！”
“嗯。”
蛋糕店老板顯然明白他為何而來，轉身從冰櫃裏取出一個芝士蛋糕：“不知道為什麽，今天芝士蛋糕賣得特別好，我猜你今天可能會回來，特意給你留了一個。”
雲瑯接過來，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付錢，而是問道：“只有一個了嗎？”
老板楞了下，隨後越過雲瑯的肩膀看到了在店外等候的雲杉，抱歉地說道：“只有一個。要不給小姑娘買個抹茶毛巾卷或者紅絲絨？這兩款最近也很受歡迎。”
雲瑯頓了頓，說道：“不用了，謝謝。”
大禮堂的第一排是學校領導及各院院長的座位，二三排是校友的座位，椅背上都貼著席位卡。得虧雲杉是這些年裏語院出去的第一有出息的人物，有幸和雲瑯這個成名已久的前輩同坐第二排，但語院和商院隔得比較遠，連帶著座位也差了好幾個。
對於學校的安排，雲杉沒有什麽不滿，她找到自己的座位，對四五個座位開外的雲瑯指了指，示意自己坐這裏。
雲瑯看看中間的四五個座位，斂目思索片刻，竟取下了椅背上的席位卡，走到這邊來，對坐在她旁邊的人說道：“可以換個位置嗎？”
雲杉目瞪口呆地看著雲瑯在她旁邊坐下，覺得自己忽然又摸不透雲瑯到底想幹什麽了。
這個世界玄幻了嗎？？？
七點鐘，晚會準時開場，禮堂的燈光暗下來。
雲瑯拿出拎了一路的芝士蛋糕放進雲杉手裏，雲杉只覺得手裏一涼，借著晦暗的光線看清楚，驚訝地問：“雲學長？”
雲瑯看著臺上：“吃吧。”
“給我吃？”雲杉摸黑往他手裏找了一陣，“只有一個？那給我吃了，你吃什麽？”
雲瑯頗是無奈地攤手，任由她看：“只有一個了，你吃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是習慣了吃，不是必須吃。”頓了頓，雲瑯又催促了一遍，“吃吧，拿了一路，涼氣該散了，捂熱了不好吃。”
三月初的天氣還很寒涼，剛從冰櫃裏拿出來的芝士蛋糕，吃了恐會傷胃，所以一直到現在才拿給她。
他一連說了三次“你吃”，雲杉不好再推脫，取出蛋糕放在桌上，又把手伸進袋子裏摸勺子。
指尖觸及袋子底部的東西，她疑惑地“咦”了一聲。
“還是太涼了嗎？”
雲瑯轉頭，看見雲杉從袋子裏摸出了……兩把小勺子。
“有兩把勺子誒！要不我們一起吃？”雲杉驚喜地提議。
雲瑯沒有馬上回答，雲杉反應過來自己一時嘴快提了什麽豬腦子的建議——分吃一份甜品，這是她和雲瑯目前的關系幹得出來的事兒嗎？
她訕訕地收回手，雲瑯卻搶先一步從她手裏取過一把勺子：“好。”
……喵喵喵？
雲杉雷劈了似的，行將就木地看著雲瑯打開蛋糕的包裝，用勺子沿著蛋糕的對角線切分，方方正正的芝士蛋糕就被劃分成了大小相同的兩塊三角形。
“你一半我一半？”雲瑯推推蛋糕，問道。
裏焦外嫩的雲杉很順口地接道：“你是我的另一半？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兩人大眼瞪小眼一番。
雲瑯率先打破沈默：“這是……表白？”
雲杉條件反射地否認：“不不不這是旺旺碎冰冰的廣告詞。”
“……這樣。”
不知是不是錯覺，雲杉好像從這兩個字中聽出了那麽一丟丟失望。
枯坐片刻，她突然著惱，在心裏把那個口快的自己暴揍了一頓——讓你嘴快！讓你嘴快！雲學長今天的態度很是微妙，說不定是對她有點好感的！她剛剛就該默認，哪怕得不到滿意的回答，看看雲瑯會是什麽反應也好啊！這下好了！
長達三個小時的晚會就在兩人的各懷心思中落下了帷幕。
時隔多年，語院外面那一座爛尾的酒店終於修葺完畢投入使用，雲杉他們今晚的住宿就安排在那裏。因為雲杉和雲瑯是一起去登記的，所以他倆的房間互為隔壁。
雲瑯不愛說話，雲杉心裏有事，兩人沈默地往外走，經過某個充滿了故事的小花園時，雲瑯突然停下腳步，雲杉沒註意，仍悶頭往前走。
“雲杉。”雲瑯叫住她。
雲杉下意識停腳，忽而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——等等，雲學長為什麽叫她雲杉而不是顧學妹？
……好吧，不對的不僅僅是這一點。
這大半天，從在湯鍋店外偶遇雲瑯開始，就沒有對過了。
見雲杉遲遲不肯轉頭，雲瑯又叫了她一聲：“雲杉。”
雲杉眨眨眼睛，頗是躊躇地轉過身去，一雙手又不自覺地絞在了一起：“雲學長？”
雲瑯站在路燈的照明範圍之外，頎長的身形依然存在感十足，卻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“我想問你一個問題。”他的語氣平常得似乎只是想問問她芝士蛋糕合不合胃口而已。
可這樣的時間，這樣的地點，直覺告訴雲杉，雲瑯的提問不會是蛋糕好不好吃這麽簡單。她更緊張了，聲音都有點發抖：“……你說。”
聽出她的膽怯，雲瑯失笑：“別怕，我不吃人。”
真真真……的不吃人嗎？雲杉覺得自己的腿都嚇軟了。
“我就想問問你，”他一邊說，一邊向雲杉走來，直到那張讓人見之驚艷的臉完全暴露在燈光之下，“你喜歡我嗎？”
“哢——”
雲杉的腦子當機了。
她慌亂得猛地把絞在一起的手背在了背後，又欲蓋彌彰地抽出來放回原位，眼看著心裏那個否認的時候比誰都快的自己又要蹦跶出來作妖，她強行按回去——不管雲瑯問這個問題是出於什麽目的，這對她來說，都是一個機會。她本不應該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，卻為這場暗戀投入了太多，繼續下去……對她不是什麽好事。
——其實一直都很清楚啊，只是不敢去問。
既然雲瑯提出來了，那麽，無論是好是壞……給這場長達七年的暗戀一個結局吧。
她穩了穩心神，聲音卻難免澀然：“是……我喜歡你，很喜歡你。從第一次在語院的小花園見到你就……我知道那個時候我不好看，怕給你留下了壞印象，一直不敢出現在你面前……後來就……就習慣了。”
在沒有比這更倉促的表白了吧，完全沒有準備，只說了幾句就再也說不下去了。她難過地低下頭，像是陳述完罪狀，等待宣判的犯人。
腳步聲又響起，出現在她狹窄的視野裏。
這……麽近的距離？
“我可以抱抱你嗎？”
雲杉豁然擡頭，不敢置信地看著雲瑯，仿佛聽不懂他說了什麽。
“不說話，我就當你默認了。”
不、等等……
雲杉正想推脫，雲瑯已經先她一步伸手抱住了她。
她凈身高一米七二，看著挺高，抱在懷裏卻小小的，只到他下巴的地方，身子也軟軟的，全然不似她挺直了腰板跟綁匪爭鋒相對時強硬。
雲瑯的心也跟著軟下來：“在密室的時候，我就想這麽做了，可惜那時候我的手被綁了。”
雲杉的大腦漸漸冷卻下來，吃驚地聽著他用十分平淡的語氣，一點一點地訴說衷情，沒有絲毫華麗的辭藻，卻已足夠動聽——
“不過也幸虧是被綁了，如果在那時候就這麽做了，恐怕會被你當做流氓，然後就不喜歡我了。”
“為什麽這麽不自信？你很漂亮，很厲害，很勇敢，有點孩子氣，但沒關系，這樣也很可愛。”
“所以……我也喜歡你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你一半我一半，你是我的另一半
媽耶我終於走到這一天了！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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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嘶……聽你這麽一說，我也覺得眼熟，顧雲杉？讓我想想，這名字我一定在哪兒聽過？”
“噢！我知道了！嗨呀，老李，老王，說你們倆老來忘事了還不相信吧！顧雲杉，不就是語院那邊最得意的、那個去迪拜給親王當助理的學生吧？每次碰面，語院那陳老頭都能把這事念叨上八遍！八遍！能不耳熟嗎！”
“哎呀，沒想到是個這麽有出息的孩子，配我們這個悶葫蘆委屈了，委屈了！”
“算了小顧，你將就一下，雲瑯呢，是不怎麽會說話，不過掙點錢還是可以的，長得也還不錯，這男人嘛，管用！管看！就夠了，啊。”
……
走出商院的時候，雲杉整個人處於風中淩亂的狀態，她最後轉頭看了一眼商院，縮縮脖子，一臉的心有餘悸。
“嚇到了嗎？”雲瑯的聲音裏帶著笑意。
雲杉看看他，實在想不通這人剛才都被七嘴八舌地糟踐得不像樣子了，怎麽還能忍住不為自己辯解，倒是她忍不住幫雲瑯說了幾句話，反而被群起而調戲之，紅著臉不敢再說了。
校慶晚會七點開始，現在六點，等他們吃完晚飯再走到大禮堂去，時間應該剛剛好。
在一家魚粉店解決了晚餐，雲杉和雲瑯往小吃街的出口走去，路過一家甜品店，雲杉下意識地停下腳步，指著裏面說道：“雲學長不進去買芝士蛋糕嗎？”
“嗯？”雲瑯側頭看她，又看看暖色系裝修風格的蛋糕店，反問，“我為什麽要買芝士蛋糕？”
“你不是習慣在吃了晚飯以後來這家店……”買一個芝士蛋糕的嗎？
雲杉話說到一半，驚覺自己說漏了什麽，趕緊把後面半句咽回肚子裏，險些咬著自己的舌頭。
然而已經來不及了，雲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，儼然已經看穿了一切的表情，走進蛋糕店：“嗯，我是習慣在晚飯後來這家店買芝士蛋糕。”
……啊哦。雲杉臉上大寫加粗的糟糕——跟蹤狂的身份暴露了。
彎腰鉆在櫃臺下忙碌的蛋糕店老板擡頭看到雲瑯，驚喜地說道：“雲同學果然回來了啊！”
“嗯。”
蛋糕店老板顯然明白他為何而來，轉身從冰櫃裏取出一個芝士蛋糕：“不知道為什麽，今天芝士蛋糕賣得特別好，我猜你今天可能會回來，特意給你留了一個。”
雲瑯接過來，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付錢，而是問道：“只有一個了嗎？”
老板楞了下，隨後越過雲瑯的肩膀看到了在店外等候的雲杉，抱歉地說道：“只有一個。要不給小姑娘買個抹茶毛巾卷或者紅絲絨？這兩款最近也很受歡迎。”
雲瑯頓了頓，說道：“不用了，謝謝。”
大禮堂的第一排是學校領導及各院院長的座位，二三排是校友的座位，椅背上都貼著席位卡。得虧雲杉是這些年裏語院出去的第一有出息的人物，有幸和雲瑯這個成名已久的前輩同坐第二排，但語院和商院隔得比較遠，連帶著座位也差了好幾個。
對於學校的安排，雲杉沒有什麽不滿，她找到自己的座位，對四五個座位開外的雲瑯指了指，示意自己坐這裏。
雲瑯看看中間的四五個座位，斂目思索片刻，竟取下了椅背上的席位卡，走到這邊來，對坐在她旁邊的人說道：“可以換個位置嗎？”
雲杉目瞪口呆地看著雲瑯在她旁邊坐下，覺得自己忽然又摸不透雲瑯到底想幹什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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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點鐘，晚會準時開場，禮堂的燈光暗下來。
雲瑯拿出拎了一路的芝士蛋糕放進雲杉手裏，雲杉只覺得手裏一涼，借著晦暗的光線看清楚，驚訝地問：“雲學長？”
雲瑯看著臺上：“吃吧。”
“給我吃？”雲杉摸黑往他手裏找了一陣，“只有一個？那給我吃了，你吃什麽？”
雲瑯頗是無奈地攤手，任由她看：“只有一個了，你吃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是習慣了吃，不是必須吃。”頓了頓，雲瑯又催促了一遍，“吃吧，拿了一路，涼氣該散了，捂熱了不好吃。”
三月初的天氣還很寒涼，剛從冰櫃裏拿出來的芝士蛋糕，吃了恐會傷胃，所以一直到現在才拿給她。
他一連說了三次“你吃”，雲杉不好再推脫，取出蛋糕放在桌上，又把手伸進袋子裏摸勺子。
指尖觸及袋子底部的東西，她疑惑地“咦”了一聲。
“還是太涼了嗎？”
雲瑯轉頭，看見雲杉從袋子裏摸出了……兩把小勺子。
“有兩把勺子誒！要不我們一起吃？”雲杉驚喜地提議。
雲瑯沒有馬上回答，雲杉反應過來自己一時嘴快提了什麽豬腦子的建議——分吃一份甜品，這是她和雲瑯目前的關系幹得出來的事兒嗎？
她訕訕地收回手，雲瑯卻搶先一步從她手裏取過一把勺子：“好。”
……喵喵喵？
雲杉雷劈了似的，行將就木地看著雲瑯打開蛋糕的包裝，用勺子沿著蛋糕的對角線切分，方方正正的芝士蛋糕就被劃分成了大小相同的兩塊三角形。
“你一半我一半？”雲瑯推推蛋糕，問道。
裏焦外嫩的雲杉很順口地接道：“你是我的另一半？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兩人大眼瞪小眼一番。
雲瑯率先打破沈默：“這是……表白？”
雲杉條件反射地否認：“不不不這是旺旺碎冰冰的廣告詞。”
“……這樣。”
不知是不是錯覺，雲杉好像從這兩個字中聽出了那麽一丟丟失望。
枯坐片刻，她突然著惱，在心裏把那個口快的自己暴揍了一頓——讓你嘴快！讓你嘴快！雲學長今天的態度很是微妙，說不定是對她有點好感的！她剛剛就該默認，哪怕得不到滿意的回答，看看雲瑯會是什麽反應也好啊！這下好了！
長達三個小時的晚會就在兩人的各懷心思中落下了帷幕。
時隔多年，語院外面那一座爛尾的酒店終於修葺完畢投入使用，雲杉他們今晚的住宿就安排在那裏。因為雲杉和雲瑯是一起去登記的，所以他倆的房間互為隔壁。
雲瑯不愛說話，雲杉心裏有事，兩人沈默地往外走，經過某個充滿了故事的小花園時，雲瑯突然停下腳步，雲杉沒註意，仍悶頭往前走。
“雲杉。”雲瑯叫住她。
雲杉下意識停腳，忽而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——等等，雲學長為什麽叫她雲杉而不是顧學妹？
……好吧，不對的不僅僅是這一點。
這大半天，從在湯鍋店外偶遇雲瑯開始，就沒有對過了。
見雲杉遲遲不肯轉頭，雲瑯又叫了她一聲：“雲杉。”
雲杉眨眨眼睛，頗是躊躇地轉過身去，一雙手又不自覺地絞在了一起：“雲學長？”
雲瑯站在路燈的照明範圍之外，頎長的身形依然存在感十足，卻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“我想問你一個問題。”他的語氣平常得似乎只是想問問她芝士蛋糕合不合胃口而已。
可這樣的時間，這樣的地點，直覺告訴雲杉，雲瑯的提問不會是蛋糕好不好吃這麽簡單。她更緊張了，聲音都有點發抖：“……你說。”
聽出她的膽怯，雲瑯失笑：“別怕，我不吃人。”
真真真……的不吃人嗎？雲杉覺得自己的腿都嚇軟了。
“我就想問問你，”他一邊說，一邊向雲杉走來，直到那張讓人見之驚艷的臉完全暴露在燈光之下，“你喜歡我嗎？”
“哢——”
雲杉的腦子當機了。
她慌亂得猛地把絞在一起的手背在了背後，又欲蓋彌彰地抽出來放回原位，眼看著心裏那個否認的時候比誰都快的自己又要蹦跶出來作妖，她強行按回去——不管雲瑯問這個問題是出於什麽目的，這對她來說，都是一個機會。她本不應該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，卻為這場暗戀投入了太多，繼續下去……對她不是什麽好事。
——其實一直都很清楚啊，只是不敢去問。
既然雲瑯提出來了，那麽，無論是好是壞……給這場長達七年的暗戀一個結局吧。
她穩了穩心神，聲音卻難免澀然：“是……我喜歡你，很喜歡你。從第一次在語院的小花園見到你就……我知道那個時候我不好看，怕給你留下了壞印象，一直不敢出現在你面前……後來就……就習慣了。”
在沒有比這更倉促的表白了吧，完全沒有準備，只說了幾句就再也說不下去了。她難過地低下頭，像是陳述完罪狀，等待宣判的犯人。
腳步聲又響起，出現在她狹窄的視野裏。
這……麽近的距離？
“我可以抱抱你嗎？”
雲杉豁然擡頭，不敢置信地看著雲瑯，仿佛聽不懂他說了什麽。
“不說話，我就當你默認了。”
不、等等……
雲杉正想推脫，雲瑯已經先她一步伸手抱住了她。
她凈身高一米七二，看著挺高，抱在懷裏卻小小的，只到他下巴的地方，身子也軟軟的，全然不似她挺直了腰板跟綁匪爭鋒相對時強硬。
雲瑯的心也跟著軟下來：“在密室的時候，我就想這麽做了，可惜那時候我的手被綁了。”
雲杉的大腦漸漸冷卻下來，吃驚地聽著他用十分平淡的語氣，一點一點地訴說衷情，沒有絲毫華麗的辭藻，卻已足夠動聽——
“不過也幸虧是被綁了，如果在那時候就這麽做了，恐怕會被你當做流氓，然後就不喜歡我了。”
“為什麽這麽不自信？你很漂亮，很厲害，很勇敢，有點孩子氣，但沒關系，這樣也很可愛。”
“所以……我也喜歡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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